终极

不要因为我的任何墙头关注我,我只是一个无情的爬墙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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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塔

#杂货店老板绿谷x敲钟人欧鲁
#不知道为什么非常喜欢写这种pa

绿谷不知道第几次来钟楼的顶端了。

很久以前,当他还是小孩子的时候,这儿是不让人上来的,因为太高,除了敲钟的人能在上头自由活动,其他人上来都很难不出事。

钟楼是有生命的,仿佛不是建造出来,而是生在这片土地上,本来就应该待在这片土地上的。

那时候,钟楼的顶端只是属于敲钟人的,尚小的他曾经看到过几次敲钟人,那个神采奕奕的青年拽着粗壮的麻绳,使劲一拉,钟声便响起来了。摇晃着的一头金发险些晃花了绿谷的眼睛,只堪堪瞥过一眼那青年的侧脸,然后便还是什么都看不到了。

敲钟的人不住在小城市里,只住在塔顶,偶尔会从钟楼顶端垂下一只篮子,那么必定是敲钟的人要请别人帮忙买些必须品了。

绿谷的父亲开了一家杂货铺,八木需要采购的时候,绿谷就常常自告奋勇,看着那只已经装的满满的篮子慢慢被拎上去,想到自己帮助了钟塔上的人,他总会很开心。

那时候,绿谷憧憬着敲钟的人,未来想要当个敲钟的人,自由自在,独自占据着塔顶。

只是,绿谷的梦想终于被印证并不是他所能擅长的。常在那样危险的塔顶,哪怕是敲钟的人也出事了。他被狠狠的撞在了复杂的机械上,搅动的齿轮碾过他的腹部,留下一道很大的伤口。

而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永远不会出事的。

绿谷去小城市唯一的一家小诊所里看过敲钟的人,敲钟的人的确长的很好看,但是他自从受伤以后就瘦了很多,忧郁的躺在病床上盯着自己可惧的伤口发呆,两颊明显的凹了下去。

绿谷从小诊所里来来往往的人们口中得知,敲钟的人叫八木。

是个很普通的名字,敲钟的人原来也有这样普通的名字,他原来也是普通的人。

绿谷在他病房里的窗边留下一小盒点心和一束花,马上就逃掉了。

他不知道病床上的人其实已经发现了匆忙逃掉的孩子,也因此没有刚到诊所那样阴郁。

又过了许多时间,八木的伤一点点痊愈,而在这段时间里,没有人再敢去钟楼上,脾气古怪的钟楼好像只认八木一个人去叫醒它,小城市没有人能去,在这段时间里,小小的城市孤寂的很,没有那钟声,所有人都不习惯。所以等八木的伤痊愈了,仍旧叫他去敲钟。

八木没有以前那么精神了,但仍旧每天去敲钟,仍旧能看到那一头金发在风中摇晃。

绿谷却不能再去全身贯注的关注那座钟楼,因为他也大了,继承了父亲的杂货铺,虽然客人不多,但总也不能每天无所事事。

后来,钟楼的楼梯和楼顶都装了护栏,虽然还是没有人想去尝试敲响那古怪的钟,但会有好奇的人来看看这古老的钟和已经老了的敲钟人。

绿谷是其中之一,他正式终于看到了已经老去的、瘦下来的敲钟人。没有一闪而过,也没有无趣的发着呆。

八木是住在钟楼顶端的一个小房间里,那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,简单的不像是人住的地方,平时他就守在那里,要么睡觉,要么发呆,只等候敲钟的时候。

敲钟人的生活其实很无趣,无趣的令人发指。

很多人来到钟楼顶端,八木就拿出桌子下的一只木匣子,用里面放着的有些干的甜点招待他们,他很高兴有人来。楼顶毕竟太冷清了,人怎么能忍受这样的寂寞呢。

虽然喜欢与人交际,但在平时的生活中,他真正的、唯一的乐趣好像就是敲钟了。这样古怪的人让很多人不能理解,而天天来这样简陋的地方自然也会厌倦,于是钟楼顶端的人渐渐稀少,最后只有绿谷一个人常常来了。

绿谷并不觉得八木古怪,甚至很敬佩他这样坚定的守在这里。他常常来,有时会和八木聊天,有时甚至都只是百无聊赖的看风景。他逐渐发现八木很健谈,而且和他很谈得来。

绿谷看过八木敲钟的时候,那瘦弱的身躯仿佛一瞬间变得强壮了,脚跟紧紧抵着地面,湛蓝的瞳孔炯炯有神,使劲一拽,便把那许多麻绳拽得晃悠起来。

这个时候,他好像征战远方的将军,亦是站在舞台上的演员,散发着太阳般的光芒。

但在每次绿谷离去的时候,八木好像就脆弱了,总会用一种让绿谷不能理解的语气轻声问他:“还会来吗?”

“嗯。”绿谷每每这时候,就这么回答道。

有一次,绿谷送给八木一枚胸针,是一座很小很小的钟楼,背面刻着四个小字,敲钟的人。

八木将那枚小小的胸针放在自己唯一的一只木匣子里,再用白色的纱布小心翼翼的包裹起来————这是他收到的第一份礼物。

绿谷看着他把那枚胸针小心的包好,有点想笑,又笑不出来。

虽然这枚胸针被好好保存起来了,这座小小的钟楼还在,但真正的钟楼在几个月之后就拆掉了。

因为以前的钟楼太过危险,所以要拆掉改为更加机械化的钟楼。

那天,巨大的机器把钟楼彻底推倒,原来钟楼所在的位置只剩下一片废墟。八木也混在人群中,愣愣的看着。

那座有生命的塔好像死掉了。

他的身躯好像在渺小下去,绿谷甚至有些担心他会突然消失。

绿谷尝试着说:“………以后可以来我的铺子里帮忙啊……我正好缺个人手………”他的声音渐渐弱下去,可八木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。

之后的几天,绿谷没有再次见到八木。

好像是凭空消失了,到哪里都找不到他,问了许多人都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。

可是当绿谷开始慌张的时候,八木又回来了。

他把原来穿在身上空荡荡的衬衫换掉了,换成了合身的衣服,他把乱七八糟的头发也梳理了————然后最重要的,他把那枚胸针别在了自己的胸前,心脏的部位那里。

似乎是找到了新的乐趣,他在绿谷的杂货铺里如鱼得水,绿谷仍旧能在他身上看到那太阳般的光芒。

他很喜欢和过往的客人聊天,很快就和附近的人混熟了,小铺子也有了常客。八木很适合这样的生活,这儿似乎就是他原本的归宿。

只是偶尔,他会看着新建成的机器钟愣神,然后很快就反应过来,又重新忙忙碌碌铺子里的事去了。

但是这样就好了。绿谷托着下巴,看着此刻站在柜台前和小孩子笑着聊天的八木,这么想。

或许曾经的钟塔消失了,但那座有生命的塔的灵魂还在那枚小小的胸针上。有生命的塔并没有死去,它只是变小了。

而八木也仍旧能像以前那样神采奕奕,只要这样就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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