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极

不要因为我的任何墙头关注我,我只是一个无情的爬墙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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圣诞夜与槲寄生

#年操,普通人pa
#绿谷孤儿设
#部分梗源圆梦巨人
#圣诞贺文。

1.
十二岁的圣诞夜。

天已经黑透了,像是黏稠的胶着物缓慢的蠕动着,偶尔吞下一朵朵几乎看不清楚的云朵,甚至还把月亮都吃去了那么一点,那黏腻的夜好像也渗入到了绿谷身旁,把他闷的喘不上气。

圣诞老人在什么时候出现呢…… 绿谷蜷缩在被窝里,焦躁的咬着手指,圣诞老人会出现吗?

他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,不要睡着,否则肯定会错过看到圣诞老人。

他的脑袋晕晕乎乎的,现在已经午夜了,他以前每天都是早早入睡的,可今天他为了看到圣诞老人一直努力在孤儿院熄灯以后继续熬着,已经困的连眼睛都好像涂了胶水,一开始还能挣扎着睁开点,可是好像胶水也被被子里的温度熏干了,一个劲的想要合上。

之前的几次圣诞节他都不知不觉的睡着了,直到第二天早上醒过来,他猛的从孤儿院的床上一骨碌爬起来,看到他放在床头的袜子已经装上了礼物,才知道“圣诞老人”已经来过了。当然,还是要后悔一番自己为什么没能坚持住的。

大些的孩子都说圣诞老人根本不存在,可绿谷还相信,他相信圣诞老人只是不想让别人看到而已,只要能在午夜降临的时候也一直醒着,就可以看到圣诞老人了。

这里的每个孩子都自小就没有家人,他们总说礼物是院长给他们的,虽然绿谷同其他人一样的喜欢院长———一位可敬的女士,收留了他们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。但他仍依稀记得某一个圣诞节,他床边飘过的那一头耀眼的金发。 当时他已经困的动弹不得,只是都来不及想圣诞老人原来是金色头发的,就昏沉的睡着了。 他好像模模糊糊的记得那并不是老人,而是一个金色头发的年轻人,甚至都和普通人看上去没什么两样。

绿谷并没有气馁,他想,也许圣诞老人有时候也需要伪装一下呢?在传说中,他可是一位不喜欢让别人认出他来的人。他再想一想,腿脚不便的老人可能爬不动烟囱,那样就没法给他们送礼物了,如果是这样,那圣诞老人是位年轻人也就不奇怪了。

他仔细回忆那个“圣诞老人”的样子,那天实在是太困了,只是记得他长得很好看,蓝色的眼睛,金色头发……甚至都没有穿着那一身红色的衣服,就只是轻手轻脚的在每一只袜子里放上了礼物,之后就离开了。

“吱呀………”忽然,门被打开了,老旧的门闩发出了一声叹息,绿谷吓了一跳,他猛的缩了脖子,把自己整个埋在被子里,再悄悄揭开被子的一角向外看。是院长来了吗?他有些不安的想着。

推开门的不是院长,而是一个一头金发的年轻人,他似乎也被门轴声吓了一跳,左右看了看,看到没人醒过来,安心的轻轻叹了口气,蹑手蹑脚的走进来,他穿着棕色风衣,戴着黑色的手套,同样深棕色的格子围巾围着半张脸,让他显得有些诡异。他背着一个很大的袋子,脚步都被袋子压的有些踉跄。

绿谷的眼睛猛然瞪大了,他认出了那个年轻人就是以前所看到过的“圣诞老人”。

只是………之后要干什么?绿谷苦恼起来。他发现,自己都没有设想过看到圣诞老人之后要干什么。

正当那人小心翼翼的往第一个孩子床头的袜子里塞礼物时,绿谷犹豫了一下,便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,小声问他:“您是圣……呃,圣诞老人吗?”叫这么年轻的人圣诞老人似乎有些没礼貌,可绿谷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来人了。

“啊?”来人一愣,显然没发现还有人醒着,他一受惊,差点把手里的礼物盒摔了,赶忙手忙脚乱的揽回来,“不、不不………啊对、我是………”他转念一想,忽然意识到不能过早的让面前这个孩子知道真相,赶忙改口掩饰。

竟然被看到了……不过就暂且让他这样以为自己是圣诞老人吧……他想。

年轻人深呼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看上去自然一点:“那这位,嗯……绿谷少年(他看了眼床头写着名字的木牌)……你想要什么礼物?”他总觉得让绿谷自己挑选礼物比较好,毕竟万一送了他不喜欢的礼物可就不好了。

他顿了顿,局促不安的挠挠头:“……顺便一提,我叫八木俊典,你叫我圣诞老人我还是不太习惯………”

话来不及收回去,八木也不能改口,他之前都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,下意识的就这么说了。不过对面的少年没有多想什么,仍旧瞪着一双绿的很纯粹的眼睛看着他。

绿谷想了想,慢吞吞的从床上坐起来,从床底抽出一只木箱子,再从木头箱子上面一道缝隙似的隔间里抽出一把钥匙,开了锁,再从里面拿出一个纸箱子,他把盖子打开来,里面是一些做工粗糙、形状不一的木头片———或许能称之为积木。

他拿起一把木片,仰着头说:“我不想要礼物,俊典桑………能陪我玩一会儿吗?”

孤儿院虽然收留了这些孤儿,但是因为收留的孩子太多,所以并没有时间陪伴每一个孩子,这些孩子又偏偏有着可怜的自尊,大部分都不愿追随着别人,像绿谷这样年纪小的更是容易被轻视。

他只有这一盒积木可以玩,而且已经觉得有这样的玩具很好了。然而,平时只能自己一个人翻来覆去的玩这些,哪怕再有趣,时间长了也会觉得无聊。

八木看着绿谷局促的摆弄着那些木片,不敢再看他,忽然心软了,他点了点头。

说是陪他玩,事实上也只是陪着绿谷摆弄那些木片,绿谷倒是玩的很开心,他不断的摆出不同的形状再推倒,可八木不一会就觉得无聊了,他暗自犯着嘀咕,平时这里的孩子都只玩这些吗……

安静的房间里只有两个人,绿谷在玩积木,八木则看着他玩,不时帮他递一块。

月光照着这个孩子,至少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像世界的中心,有了一个愿意陪他玩的朋友,能够和别人一起玩……这对绿谷来说太幸运、太开心了。

夜已近结束,月亮快要退下去了,绿谷才开始感到困倦了,他迷迷糊糊的点着头,努力揉着眼睛,最后还是没有坚持过,歪在八木身上睡着了。

八木轻轻叹了口气,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着。

八木把绿谷抱到了他自己的床上去,帮他掖好了被子。绿谷半梦半醒中,下意识的拽住了八木的围巾,不愿意离开身边唯一散发着温暖的人。八木小心的掰开了他的手,在他床头的袜子里放了一只木偶娃娃。

他匆匆忙忙的把其他孩子的袜子里也装上礼物,在不大的房间里走来走去,绕开一张张床,最后再看了一眼确定自己有没有漏掉哪一个孩子,就赶忙走向了门口。

他走出了房间,带上了门。

院长在门口等着他,她担心的拢了拢挽起来的黑色长发,问八木:“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?留了那么久,火车都要赶不上了。”

她轻轻的咳嗽一声:“一直以来都麻烦您从城里带礼物送给孩子们了……您还会回来吗?”院长已经不算年轻了,一阵穿堂风都能让她直咳嗽。

“没事……就是遇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孩子。”八木挠头笑笑,“把城里的事情都处理完之后……应该还会回来吧,很想再看看那个孩子。”

他大跨步走向了孤儿院老旧的木门:“再来可能都是十多年以后的事了,不过这里很好,真的很好。”

大厅里似乎是一下子冷清了很多,一阵风吹来,院长不安的将肩膀上的旧披肩裹紧了些,关上了大门。



2.

绿谷哈了口气,看着白雾在空中慢慢飘散开,他抬头看了看一片白茫茫的天,继续漫无目的的游荡。

圣诞节的前几天,街上都热热闹闹的,大家忙着装饰圣诞树和准备礼物,到处都弥漫着节日欢乐的气氛,绿谷也被这样的气氛感染,决定去买点贺卡寄给在城里的朋友。

孤儿院仍在,院长却已经换人了。绿谷也交到了不少朋友,孤儿院虽然也会去看看,但留给他的回忆却渐渐淡下去了。

记得他真正过的第一个,也是最后一个圣诞夜也是在十一年以前了,那是他过的最开心的一天。那个时候,他好像还以为那位给他们送礼物的金发年轻人是圣诞老人呢。

当时,小时候的任性一定会让他相当困扰吧,这么想想也有点抱歉………绿谷笑了笑。

他走过一排装着贺卡的架子,一边打量着上面的贺卡一边努力回忆当年那位好心人的名字:“嗯……姓是八木……军,不对,应该是俊典,对,八木俊典………”

他挑了一张画有驯鹿的金色贺卡,问小店店主结了帐,继续在集市上随意的溜达着:“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看到他……俊典桑应该不是这里的人吧。”

绿谷想的太过专注,以至于没有注意到面前走过来一个抱着一大束花的人,那人也被花挡住了视线,没有注意脚下。于是他忽然被一条系着铃铛的绳子拌了一跤,撞到了绿谷,怀里的一大束花掉下来,散成了一片。

“……抱歉!!”那人吓了一跳,道过歉以后赶忙手忙脚乱的整理起地上的花来,绿谷却猛然呆住了:“俊典………桑?”

八木和上一次见面相比看上去没那么精神了,他瘦了很多,看上去有些憔悴了,但金灿灿的头发和闪烁着光芒的蓝色瞳孔没有变,绿谷才得以认出了他。

八木抬起了头,努力回忆了很久才恍然大悟似的说道:“绿谷少年………?”其实现在绿谷的年龄说是少年已经不太确切了,但八木脱口而出的,就是这个称呼(之后也没有再改变过)。

故人再次相见是十分幸运的事,刚巧绿谷是出来随意逛逛的,没什么事,索性就同路走了。一路上他们聊的相当愉快,绿谷得知八木现在在这里开了花店,生意不算兴隆,维持生计却也是够了。

在那之前发生了什么事,八木都只是一笔略过,他为什么变化了那么多,他在别的城市里经历的事他大多都只是说出了欢乐的部分,隐去了其他的细节。绿谷能隐隐约约的听出来什么,但他也不再过问了。

八木要去的地方,就是他的花店,花店的门是很干净的玻璃门,八木抱着那束花,用肩膀推开了门。

花店处的地方偏僻,地方也小,却还是有不少常客。八木说会有很多各种各样的人们来花店里:买上九十九朵玫瑰的年轻人,脸上挂着笑要去和恋人会面、拿自己攒下的钱给母亲买一朵康乃馨的孩子、喜欢在衣服上别一朵茉莉的少女………

这些生活中的事从八木口中说出来都好像有了别致的魔力,吸引人去倾听。绿谷全神贯注的听,不说一句话。

八木忽然停住了话头,他感慨的看着周围道:“这里很好,真的很好。”他指了指怀里看着像是百合的花:“这个,是圣诞百合,意思是祝贺以及喜气………现在的气候要找到它不太容易,就只有干花了。”

绿谷只能点头,他偶尔也会零零碎碎的听朋友说一些有关于花语之类的事情,但了解的不算多,也插不上话。

八木一边和他闲扯着话一边整理着店铺,也许是节日效应,店铺里因为过多的顾客来过而乱七八糟的,花瓣和叶子被人们的鞋子踩踏成了泥,黏在地板上实在不好清理。

八木换掉了大衣和围巾,在毛衣外面套上了了花店特有的淡橘色衣服,再别上了拐杖糖形状的胸针………他送给绿谷一个驯鹿样子的别针,告诉他这个就算是见面礼了。

八木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感觉,他高兴的时候也许看上去意外的有些小孩子气,但总能让人和他一起高兴起来。

绿谷承认他的确被这种感觉所感染,之后的几天当中,他也一直在八木的花店里帮忙。

八木总有说不完的故事和有关于花的知识,绿谷觉得和他待在一起很让人高兴,以及……安心。

那一天,人们期盼许久的圣诞节终于到了。八木在花店的门把手上拴上了圣诞铃铛,在天花板上用红色的绳子绑上了平安果和槲寄生。

他告诉绿谷,平安果其实也就是苹果,但人们相信在这个时候平安果会有别样的魔力,保佑他们平安幸福。

八木随即微笑着眨眨眼睛,说:“圣诞节的神话传说造成的后果之一———在槲寄生下的人不能拒绝任何人的亲吻,这是个有趣的习俗。”他调侃道。

绿谷听着,好像想到了什么,他走近一步,撩开了八木额头的碎发,红着脸轻轻落下一个蜻蜓点水一般的吻。

………在槲寄生下的人不能拒绝亲吻。

这是绿谷少有的坏心思……可能也不能这样说,毕竟是风俗习惯嘛。

“圣诞快乐。”绿谷轻声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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